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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怀谦:倾情引沁泽后世

[摘要]丁怀谦参加“济源十大当代愚公”颁奖典礼。本报记者 郑海波 摄 60年前,一位28岁的安徽籍青年,带着“右派”的身份来到济源。作为新中国第一代大学毕业生,他没有想到,自己的命运,从此与豫西北这个小城紧紧连在一起。 他叫丁怀谦,引沁济蟒一期工程隧洞组...

  

丁怀谦参加“济源十大当代愚公”颁奖典礼。本报记者 郑海波 摄

  

  60年前,一位28岁的安徽籍青年,带着“右派”的身份来到济源。作为新中国第一代大学毕业生,他没有想到,自己的命运,从此与豫西北这个小城紧紧连在一起。

  他叫丁怀谦,引沁济蟒一期工程隧洞组技术负责人。在工程建设中,他以过硬的技术和过人的胆识,把渠首位置选在了晋豫两省交界处的紫柏滩。50多年的实践,证实了这一选择的科学性。他不迷信权威,创造性地完成了引沁济蟒一期工程所有长洞、险洞的勘察设计和施工测量任务。在测量与施工中,他多次遇险却毫不退缩,身处逆境却从不计较个人得失。他的名字,同渠首、英武洞、唬魂潭一道,被载入引沁济蟒工程的史册,刻在人们心中。

  定渠首,开创北方无坝引水第一例

  丁怀谦原籍安徽省蒙城县,1952年从南京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后,先后在河南省治淮总指挥部任工程员、河南省设计院任技术员。1957年,他被错划为“右派”,下放到济源,成为济源县水利局的一名技术干部。

  当时的济源,十年九旱。1959年,应克井公社要求,县水利局安排丁怀谦与苏世昌、郭汝鹏3名技术员,分别组成测量小组,首次对引沁济蟒工程进行勘测。

  “那次勘测历时半年,中间由于仪器故障,勘测结果出入较大。渠首位置由东滩上移到鸠滩,又由鸠滩上移到大坡、瓮村,一直难以确定。”丁怀谦回忆。

  尽管这次勘测不了了之,但丁怀谦对引沁济蟒工程的可行性已胸有成竹。他可以肯定,要想把沁河水引到蟒河口菊花池,渠首必须建在瓮村以上。

  1965年6月底,水利部门再次组成测量队,对引沁济蟒工程进行勘测。

  这次进山,丁怀谦和卢一贯直奔位于晋豫两省交界处的紫柏滩。两人身背测量仪器,由河口徒步进山,经张庄、东滩、圪了滩、瓮村,到达界山脚下。

  界山海拔不高,只有500多米,但其上半部简直像一架近乎直立的梯子,陡峭无比。两人硬着头皮,像爬行动物一样手脚并用往上爬。

  好不容易到达山顶,丁怀谦不顾大汗淋漓,诗兴大发:“脚踏两省登界山,修渠来到紫柏滩。今日奋力捉龙王,来年良田大丰产。”

  翻过界山就是紫柏滩。丁怀谦和卢一贯认真观察了这里的地形,又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水准仪和皮尺,测量河流的横断面、纵断面,通过调查洪水痕迹,推算河流纵坡,最终得出结论:这里位于沁河由山西进入河南的第一个拐弯处,有一深潭,且河底为基岩无淤积,是理想的渠首所在地。

  丁怀谦的这一结论,不仅得到了上上下下的一致认可,也经受住了历史的检验。1982年,沁河突发洪水,最大洪峰流量达有文字记载以来的最大值。洪水淹没了渠首启闭机室,来不及转移的管理员被困在渠首闸房顶。但洪水过后,渠首依然完好无损。

  渠首建设需要大量的物资,包括钢筋、水泥、炸药等。民工们肩挑背扛,翻越界山将物资运送到工地,极为不易。指挥部临时给丁怀谦下了个任务:在界山半山腰打个小路洞,方便运送物资。丁怀谦二话不说,很快选定了洞的位置。

  负责施工测量的是克井营技术员。一天下午,克井营教导员李宗山找到丁怀谦说,施工队从两头同时打洞,到了会合处,双方都听见对方打锤的声音了,可就是打不透,希望他帮忙指导。

  当时,丁怀谦正忙于测量渠首洞和大阳坡洞,一天到晚山上山下跑,忙得不可开交。他还顾虑,负责小路洞施工测量的是克井营,他去了合适吗?

  权衡再三,丁怀谦还是决定抽时间去看看。他用了半个下午的时间,对洞的进出口进行测量,最后发现是测量员把瓮村对岸原设高程点“加BM8”误为“BM8”,导致两头高度相差4米。他对李宗山说,原来往上打的现在往下打,原来往下打的现在往上打。李宗山将信将疑,但看到丁怀谦坚定的目光,他还是下达了施工指令。没想到,当天晚上,小路洞就打通了。

  此事过后不久,有一天,时任县委副书记、引沁工程副指挥长王振邦找到丁怀谦,试探性地问:“要不今后的洞都改成一头打?”丁怀谦说,那样不仅用工用料都会增加几倍,通风问题也不好解决。他有把握从两头将所有的洞打透,请领导放心。

  这次谈话解决了“恐洞症”的后遗症和并发症,让大家从小路洞的阴影中走了出来。

  唬魂潭,他用生命在测量

  走在凹凸不平的渠底路上,触摸着渠壁上抡锤打钎留下的印迹,88岁的丁怀谦感慨万千。唬魂潭渠段,这段早已废弃的渠段,留下了他难以忘怀的记忆。

  记者查阅资料发现,按照最初的设计方案,引沁济蟒工程不走唬魂潭,而是要在圪了滩至东峪铁打一个千米洞。工程开工后,指挥部感到打千米洞难度太大,遂决定采纳丁怀谦的建议,改走唬魂潭,采取短洞与明渠相结合的方式,化整为零,加快推进。

  从1966年3月15日决定采用这一方案,到当年6月底竣工,唬魂潭渠段建设只用了不到100天时间。被称为“卡脖子工程”“惊天工程”的唬魂潭洞群的顺利完工,使得引沁济蟒一期工程工期提前了两年半,创造了河南省水利建设史上的奇迹。

  这,得益于隧洞组负责人丁怀谦对唬魂潭洞群的精准测量。

  “听说我们要在唬魂潭上修渠,当地老百姓没人敢信。他们说,这地方从来就没人上去过,除非你们长了翅膀。”丁怀谦说。

  胆大心细的丁怀谦不服气。他从东滩、圪了滩、寨河等村挑了几名攀崖能手,身背大绳和仪器上了山。

  不过,他们很快就领教了唬魂潭的厉害。头一天,他们绕了好几座山头,太阳偏西才到达唬魂潭正上方的山顶。

  “往下一看,几个人顿时头皮发麻。”丁怀谦的助手之一葛红旗说。葛红旗是寨河村人,从小喜爱爬山。其他几个助手张宗安、张有金、范连富也都是攀崖能手,经常上山,艰险的场面见过不少。但是,看到“上依绝壁、下临深渊”的唬魂潭,他们仍不由得腿肚子转筋。

  唬魂潭渠段不长,只有3.8公里,但隧洞就有10个,可以说是洞连洞。最难的是,渠线画在悬崖绝壁上,每次测量都要先在山下选好洞口,再攀过几处悬崖到达山顶,确定洞轴线。而且,每个洞至少要拿出3个比较方案才能进入定测阶段。

  丁怀谦当时正值壮年,性子急,干什么事都雷厉风行。为了不耽误工期,他和助手们每天天不亮就从驻地出发。天刚亮,他们就开始进行测量。下午,他要一直工作到看不清仪器才下山,到达驻地往往已是深夜。

  测量中,丁怀谦等人时而爬行在悬崖间的神仙梯上,时而身贴崖壁攀缘在猴难走的半山腰,时而腰系绳索凌空画线,每一刻都得保持高度警惕。其中一次,他差点丢了性命。

  丁怀谦清楚地记得,那个地方叫“推磨谷堆”,山体像个帽檐,崖顶外伸,人得低头弯腰方能勉强过去。一次测量归来时,身材高大的丁怀谦缩身不够,踩错了固定的脚窝,右肩碰到了崖壁。他眼前一黑,顿觉耳边生风,掉下悬崖。回过神来,他才发现自己挂在了一棵小树上,幸免于难。张宗安、范连富等赶紧用随身携带的大绳将他拉了上来。

  唬魂潭渠段施工最紧张的时候,丁怀谦的妹妹发来电报,告知他母亲病危,让他速回见母亲最后一面。

  接到妹妹的电报后,丁怀谦心情十分复杂。当时唬魂潭渠段有十几个工作面,施工测量全由丁怀谦负责。他马不停蹄地跑七八天,才能看到一个工作面。他走了,工程不得停工?

  “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。”想到这里,丁怀谦默默收起电报,没有告诉任何人。直到母亲病故,他也没有回去。这件事,成了丁怀谦心中永远的痛。

  1966年6月底,唬魂潭渠段全线贯通。测量结果显示,该渠段高程误差20毫米,长度误差不足3米,轴线误差20毫米,完全达到要求。指挥部下令,全体人员停工3天,参观唬魂潭渠段工程。

  丁怀谦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。他从进口一步一步走到出口,慢慢走,慢慢看,就像一个怀胎十月的孕妇,终于见到了呱呱坠地的婴儿。他哭了。9年的右派生活,让他整日抬不起头。这一刻,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价值。唬魂潭渠段就是最好的见证!

  唬魂潭渠段打通后,有一次,丁怀谦徒步翻越孔山回县城领生活费。刚过盘谷寺,正在地里干活的大社村群众就呼啦啦围了上来。几个人围着丁怀谦左看右看,把丁怀谦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  “他的眼睛跟我们的一样嘛。”

  “那他咋能把山看透呢?”

  丁怀谦恍然大悟。他笑了:“上级给我发了穿山镜,当然能把山看透。”

  “哦,原来如此。”

  时至今日,丁怀谦对此仍记忆犹新。他告诉记者,要说有穿山镜的话,那就是他手中那两台老掉牙的经纬仪和水平仪。就是靠着这些陈旧的设备,加上他“蚂蚁啃骨头”的精神,成就了群众眼中的穿山镜。

  讲良知,他用科学精神为工程建设铺路

  丁怀谦是一个执着的人,执着得近乎执拗。无论是引沁济蟒工程还是他参与的其他建设工程,他始终坚持一个标准,那就是科学。

  “恨不化飞鸟,寻得洞最短。”丁怀谦如此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。引沁济蟒一期工程需穿越太行山,隧洞多。受当时技术和设备的制约,洞的长短直接决定着工期的长短。

  “工期多一天,意味着几千名民工就得多流一天的血和汗,危险也相应增加。”丁怀谦说,为了确定最短洞轴线,他和4名助手不惜一次次攀崖走险。“即便这样,也不敢保证自己拿出的就是最佳方案,只能说是最大限度地接近、接近、再接近”。

  让丁怀谦记忆最深的是英武洞测量。上山的路多是悬崖绝壁,每次都是张宗安像猴子一样先攀上悬崖,把大绳的一端固定到岩石或大树上,再把另一端扔下来,其他的人拽着绳一点一点往上爬。丁怀谦笑称“天天在做引体向上”。

  尽管如此,各种危险还是如影随形。几个人曾遭遇过悬绳脱落、手脚突滑、毒蛇袭击、坠石击中、突遇狂风,也曾经历山顶烤馍失火救火、为保护仪器险些坠下悬崖等惊心动魄的瞬间。

  成天跟着丁怀谦在大山里东奔西跑,几个助手难免抱怨。他们说,咱们为了确定一个最短洞轴线,要山上山下跑好几天,可别人根本不懂,咱们不是白费力气吗?丁怀谦说,我们的工作是没有人懂,也没有人愿意跟着上山监督咱们,但我们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呀!

  其实,老丁自己也有思想斗争。自己白天累得半死不活,晚上回到驻地还得挨批斗,到底值不值?可转念一想,乡亲们每天在工地上出力流汗,一滴汗水摔八瓣,容易吗?自己是一名技术员,对技术精益求精是起码的要求。“右派”算什么?只要有机会,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!

  丁怀谦告诉记者,由于历史原因,当时出现过一些“边测量、边设计、边施工”的“三边”工程。他曾亲眼看到一些“三边”工程半途而废,群众多少天的辛苦打了水漂。“那可都是群众的血汗哪!”丁怀谦为此痛心疾首。

  在引沁济蟒工程中,从勘测、草测到初测、定测、复测、施工测量,丁怀谦始终严格坚持科学的测量方法,一步也不马虎,所有工程不竣工决不停止测量。他这种科学严谨的工作态度,对引沁济蟒乃至他后来参与的其他工程,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

  1969年,引沁济蟒总干渠完工后,丁怀谦又被“下放”了,成为承留公社水利组的一名技术员。

  有一年,国有大沟河林场想在花石村村南修一座桥。技术人员到现场一看,说是要建3个大桥墩,需要100多方石头。

  丁怀谦一言不发,画了个草图,只用一个拱圈就跨过了20多米宽的河道。林场负责人一看可行,就把工程交给了他。丁怀谦带领几个徒弟组织施工,工期3个月,用石51方,没有用一根钢筋,就把桥建成了。40年过去了,这座桥仍安然无恙。

 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。从修桥到打井、电测,他为附近老百姓和其他单位办的好事不计其数。

  1978年,丁怀谦终于被平反了。此时的丁怀谦虽已年近半百,但仍壮心不已。他先后被评为工程师、高级工程师,还担任过焦作市乡镇企业建筑研究设计室主任。他从德国引进的马鞍型薄壳板技术,因用料少、质量好,在商丘火车站、济源水泥厂等多项建筑中被广泛应用,并被推广到辽宁等地,节约建筑成本4000余万元。

  今年8月,88岁的丁怀谦被授予济源市当代愚公称号。老人无比珍惜这一荣誉。他欣慰地说,能为引沁济蟒工程、为济源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,此生无悔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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